我有幸住在華盛頓特區附近, 很多人千里迢迢想一賭Obama先生就職大典. 整個國會廣場估計有兩百萬人, Two Million People, yes Two Million. 你知道two million 是什麼盛況嗎? 不知道閣下有沒有看吳宇森導演的赤壁, 曹操先生率十萬大軍南下, 把劉備與孫仲謀先生嚇得半死, 劉孫兩人也不過湊出三萬人, 這十萬人跟三萬人的軍隊, 浩浩蕩蕩的打了歷史上決定三國鼎力的赤壁之戰 - 加起來也不過十三萬人, one hundred and thirty thousand, 或是 0.13 million.
今天Obama的就職大典, 有 two million, 是赤壁之戰的15.38倍. 電影裡曹操大軍號蕩水路南下, 滿山谷船隻, 你能想像這15.38倍的人潮, 從陸海空, 火車, 汽車, 飛機, 走路, 自行車, 等湧進, 假使只有一半的人使用華盛頓特區的地鐵, 都能使整個地鐵癱瘓.
如果赤壁之戰太遙遠, 那麼大名鼎鼎的東京巨蛋, 國際巨星演出時也只能容納五萬人, 雖然跟赤壁的十三萬人比一半都不到, 攝影機拍演唱會場可是相當可觀的. 我讀五福國中時, 當升旗典禮司儀, 狐假虎威喊立正, 稍息等口令, 台下也不過六千餘人.
Obama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呢?
有位黑人媽媽指著電視上的就職宣誓, 跟她兩個黑人兒子說, 看, 孩子們, 以後你也可以當美國總統. 這位黑人媽媽邊說邊流淚, 她兩個孩子瞪著眼說, 喔, so what? 他們心中覺得他們本來就有當總統的權利 (如果有本事的話), 他們無法了解為什麼在有色人種歧視長大的媽媽會對此刻如此動容.
所以從今以後, 種族歧視就不存在了嗎?
Obama當總統表示在同樣環境下長大的人, 不管膚色, 都應該有同樣的機會. 人為的歧視不應存在. 那麼, 對於外來的移民呢? 如果你到美國移民局的辦事中心, 可以看到從墨西哥, 中國, 非洲, 韓國, 蘇俄, ... 等等的人民放棄他們原本的國籍, 宣誓成為美國公民. 這些在非英語系長大的美國公民, 不管是什麼顏色, 自然的"隔閡"仍存在. 隔閡的主因在於語言與生活習慣不同. 這種隔閡是自然產生的.
常聽說, 學語言要早, 太晚就來不及了. 我不完全同意. 語言本身是個工具, 真正學習的不是語言, 而是該語言的文化. 在高雄學的英文, 到了美國相同的只剩下英文字母跟基本文法, 想要用高雄的英文在美國溝通, 必須要學習. 真正的英文溝通方式, 文法書或雜誌是學不到的. 很多人把英文說不好怪罪於從小缺發音基礎, 這也不盡然. 老美聽不懂老中的英文, 根本在於說法上的差異. 比如說跟朋友到別, 想說 "慢走", 英文怎麼說? 照翻 - Walk Slowly? 再客氣一點, 說 Walk Slowly Please (WSP).
別笑, 我在Carnegie Mellon的專案贊助人, 後來成了我現在公司的前老闆, 跟我說當初作專案時, 整個團隊中的外國學生, 只有我說的英文他聽得懂. 他給的例子全是類似"Walk Slowly Please"這種case. WSP 的根本問題在於"照翻", 英文可以說 "Have a nice trip", "Good luck", 或是簡單的一個 "Bye". 英文與中文在道別的情境(Context)下, 說法不同.
這種自然隔閡緊緊跟隨著一個人的成長環境, 是很難打破或融合的. 許多中餐廳裡擠滿亞洲人, 因為大家漢堡三明治比薩或義大利麵都不合胃口 - 中國人的胃啊! 老中的Party老美也不多, 唉, 大家都說中文, 得擔心老美聽不懂又得翻譯, 太麻煩, 要打牌或麻將也湊不上腳, 索性就不邀了免得尷尬. 稍辣一點的食物, 老美可能會拉肚子, 生病了說不定還告你, 怎麼辦呢? 隔閡存在的主因, 在於人們各自作了喜好的選擇. 剛畢業的時候, 為了找工作我很想完全融入, 幾年下來, 我所問的已經不是能不能打破這個隔閡, 而是我比較喜歡什麼. 打破隔閡是被動或是主動?
隔閡未必要打破, 人們有權選擇自己的喜好, 但是這個隔閡應該被尊重. 尊重隔閡的英文叫 Diversity. 當今很多美國公司的大喊Diversity, 還有指標, 例如整個團隊裡有多少少數民族, 有色人種, 以及女性同志. 一能利用Diversity的團隊, 能比別人有更高的創意與效能. 究竟diversity只是口號還是落實在公司的領導核心, 將在全球化的商圈中產生決定性的作用.
